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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色的悍马驰出画廊,急骤的夏雨已停,路面湿滑,低洼处积水。
回家的路上,裴拾音开车的时候有些出神,记忆里的旧事刚刚起头,就被来自后座的冲击力打断。
眯着眼睛看后视镜。
被追尾了。
确认她是按交规老老实实开在路中央之后,她跳下车,检查情况。
追尾她的,是辆骚包黄的保时捷。
她的悍马无事发生,倒是对方的跑车,明晃晃地被撞凹了引擎盖。
矮座的跑车,在她高底盘的越野车面前,跟个娇妻似的袖珍。
透过挡风玻璃,隐约能判断,司机是个男的。
裴拾音绕到驾驶室的门那侧,屈指敲他车玻璃:“帅哥,不是你这样搭讪的。”
她心情欠佳,对陌生人自然也懒得再装,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恹恹的不耐烦。
伴着落下来的车窗,是递出来的手机。
“美女,那我到底能不能要到你的电话号码?”
吊儿郎当的语气,甚至还有点儿拽。
裴拾音却在看清对方脸时,讶异得瞪大了眼睛。
申城商行会长的公子哥,斯景飞扬的眉眼里,还是一如既往的少年意气。
回忆被拉扯到很远之前,妈妈还活着的时候,逢年过节,总会带她拜访斯叔叔,对方的长相已经在她脑海里模糊,但春节那些厚实到沉甸甸的红包,却让她依旧记忆深刻。
不需要多余的寒暄,裴拾音接过他手机,懒懒靠在他车门上输电话号码。
“你怎么从申城过来了?”
“还不是看有人太惨,想来解救一下。”
裴拾音把手机丢回去:“银行卡我也输进去了,想帮我解决困难先打一千万进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。”
斯景趴在车框上打量她:“我看宋家也没把你养多好,替你垃圾堆里找的男人吧?早知道这样,还不如你妈当初把你交到我家呢。”
他听了一晚上的风言风语,好几次袖子都撸上去了,一想到叶兆言缺席,顿时又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恍惚感。
裴拾音白了他一眼:“都一样。”
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施舍,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。
宋家几代从商,最会算计的就是投入产出,直系几代全是男丁,有她这样一个处境尴尬的养女,最适合拿来笼络联姻,嫁好嫁坏,都与他们没关系,没有人会感同身受。
她从8岁起就寄人篱下,学着察言观色,如履薄冰讨好长辈,长辈的任何安排她都欣然接受,即便有小小的反抗之前,都得看他人的心情才能做决定。
斯景看她脸色不虞,灵机一动:“不然我今晚带你去酒吧里解解闷?毕竟,你在酒吧里随便抓一个,都能把叶兆言那种蠢逼比下去。”
裴拾音远远看见不远处的路口,有辆黑色的库里南打双跳靠边停下来,嚣张的连号在双闪的光照下,有种刺目的红。
副驾驶座的门打开,有西装革履的保镖正往她的方向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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