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疯子。
疯子。
疯子。
叶兆言满脑子都是“疯子”
这两?个字,他只要张开嘴,满口?就都是血,他即便骨头软,这时候也发?现坦白没用,求饶没用,只剩下跟着他发?疯一条路。
他不过就是口?嗨说?点根本没来得及实?施的畅想,宋予白却?已经像个疯子一样,完全不顾两?家颜面,把他打成这个样子!
他以前怎么?没发?现,这是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疯子!
他抬起眼睛,发?现自己的视野都是血红的。
眼前那个,温雅端方的谦谦君子,终于撕下了这么?多年的伪装,抡拳头的样子,像街井市角只会打架斗狠不学无?术的混混。
肺部疼痛,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骨头被打断,叶兆言边咳边笑。
“宋予白,排队想娶我老婆的人里面,是不是也包括——”
然而叶兆言的话没说?完,截断他的,是迎面而来的一条矮凳。
一整个晚上似乎都兵荒马乱。
裴拾音被周权的电话硬生生从量贩KTV里接到老宅的时候,恰好遇到叶朝林和赵曼冬两?个人。
叶朝林看了她一眼,没说?什么?话,倒是赵曼冬拉着她的手又哭了好一会儿。
惺惺作态的安慰和惋惜,正处于蒙圈状态下的裴拾音装不出来,只能任由对方红着眼睛不停地?跟她道歉,说?是叶兆言没那个福气跟她结婚,从今往后,希望她能多来叶家走?动,别让关系生分。
提心吊胆了大半年的婚事终于在一个晚上的时间里,尘埃落定。
来之前,她对整个事情的经过,已经大略有了耳闻,她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,这种离谱的,不可思议到失控的方式,结束自己这三年多来的夙愿。
周权在量贩ktv里接到她的时候,只是含糊其辞,说?宋予白录了音,至于录的内容,他没具体讲,只说?对她相当冒犯。
裴拾音不至于这时候像个得志的小人一样沾沾自喜,所以面对赵曼冬的好声好气,也逐一点头应了。
送走?叶朝林和赵曼冬,她又急着去主卧找宋墨然。
老人家在看护的帮扶里,坐躺在床上,捏着眉心在吸氧。
裴拾音也不知道该说?什么?,倒是宋墨然先开了口?。
他问?裴拾音对婚事的意思。
事情闹到这个份上,她没必要再装,只是摇了摇头说?“不喜欢”
。
宋墨然:“你早就知道叶兆言做的那些事情?”
她沉默了几秒,点了点头。
宋墨然露出一丝不解的懊悔:“那你为什么?一直都不跟爷爷说??”
“如?果爷爷的心愿,是看着我完成我妈妈跟宋予年叔叔未完成的那些事情,那我愿意为了爷爷去做一下尝试。”
宋予白三年前离开的时候,她的确也想过,要不就算了,放任自流、自暴自弃也没什么?不好。
只是后来叶兆言越做越过分,她就算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都觉得过不去。
沉默在宋墨然的叹息声里,显得尤为沉重。
裴拾音试探地?问?了一句:“叔叔呢?”
她一路过来,都没看到宋予白。
似乎是已经到了提及名字就头痛的程度。
宋墨然也不知道宋予白好端端地?发?什么?疯,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法,他却?偏偏莽莽撞撞用了最下等?的方式。
事情闹得这么?大,今夜之后,有太多事情需要善后。
然而只有等?一切尘埃落定,他才有跟自己唯一的儿子秋后算账的心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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